3.周易系统的价值在学而不在术

阴阳易学图

《易经》自身包含着“学”和“术”两种萌芽。所谓“学”，指有关天地人生的道理；所谓“术”，指用蓍草算命的技法。用历史发展的观点看问题，这两种萌芽对人类文明的发展，都是一种进步。前者不用说，后者也是如此。《易经》出现之前，人类已有龟卜的算命方法：在龟壳上钻孔，通过火烧，以龟壳烧裂的纹路判定吉凶。这种方法完全凭人的直观和上帝启示，表现着人类的蒙昧。《易经》用蓍草算命，要经过排列组合，进行数学推演，含有逻辑演绎成分和人谋的因素，相对龟卜，体现着人类思维的发展。值得注意的是，后人将《易经》中的两种萌芽引向了两个方向：一个是从《易经》中引申出有关天地人生的种种道理，从而形成了易学；一个是从《易经》中引申出数字变化，阴阳生克等等算命方法，从而形成术数。前者将人类引向理性，引向智慧；后者反其道而行之，将人类引向迷信，引向愚昧。这两种倾向的分野，在汉代已经明显。汉朝著名的历史学家司马迁专门为各种算命先生写了一篇传记，名为《日者列传》。“日者”指依生辰时日判断人的吉凶命运的算命先生。其中说到一位以占筮算命的先生，名叫司马季主。他宣传算命方术易学典籍网，说占筮之书可以法天地、顺四时、和仁义，能使病着愈、将死者生、有患者免，认为此种品德不是数十万钱所能买到的。当时即受到大学问家贾谊等人的驳斥。贾谊认为这位算命先生是凭嘴巴能说，投人之所好，借以骗取钱财，因此称其为不知耻的卑贱之徒。贾谊等人的言论，说明汉代的学者看不起这种靠江湖骗术谋生的人。学和术的界限泾渭分明。所以汉代班固于《汉书》著录古代流传下来的典籍，将讲占术一类的著述列入“术数类”，而不列入经学类。这种区分，不是始于汉代的学者，春秋时代的孔子已开其端。孔子说过，他学周易的目的是为了“可以无大过”，即少犯错误，所谓“不占而已”。后来的荀子将这一学易的学风概括为“善为易者不占”。此是儒家学者对待周易的一贯立场。

占筮家言周易，其所关心的是算命的方术，即利用各种形式和途径，为人卜问吉凶。他们并不关心周易经传所蕴含的义理，也不阐发其义理，虽然有时也利用易学家所提出的一些术语、概念和范畴，如汉代易学家关于象数的种种说法，但其目的不是解释周易经传，而是给人算命。因此这种对待周易的态度，不可能形成一套理论体系，对中华学术的发展未起什么作用，反而对人们的思想和生活具有不良影响。所以易学史上的大多数易学家，或者反对占术，或者对占术作出人文主义的解释，都不相信算卦能预测人的吉凶祸福。因此，我们研究周易系统的典籍，要区分学与术易学典籍网，不能视易学为算命术，更不能以术代学。对这一点，要有清醒的头脑。否则，便会迷失方向。